河南省焦作市区南水北调干渠及两岸风景(2024年11月5日摄)伍志尊摄/本刊
“国之大事”以尺寸之功积千秋之利
“一鞭晓色渡滹沱,芳草茸茸漫碧波。”干涸断流40多年后,明朝诗人粱瑞霖笔下滹沱河的旖旎风光又回到了河北省石家庄市。
西出太行,东流入海,与太行山山前大道交会的滹沱河,其名含呼啸、凶猛之意,曾水流湍急、浪涛汹涌。20世纪70年代起,由于持续干旱,加之城乡生产生活用水增加等多种因素影响,河道在石家庄曾长期处于断流状态,沙坑遍布、植被退化。
如今,得益于上游水库和南水北调中线多次生态补水,滹沱河石家庄段恢复滔滔百里胜景,曾生产“贡米”的正定县曲阳桥镇周家庄村,恢复了多年不见的水稻种植。
一条大河的复流,是南水北调工程经济、社会、生态效益的生动呈现。
水利部副部长王道席介绍,南水北调东、中线一期工程全面通水以来,通过水源置换、生态补水,有效保障沿线河湖生态用水,累计向北方地区50多条河流生态补水118亿立方米。数据显示,与2018年相比,京津冀治理区浅层地下水回升和稳定面积占比达92%,水位平均回升2.25米;深层承压水回升和稳定面积占比达97%,水位平均回升6.72米。
世纪工程,尺寸之功。在湖北省十堰市博物馆内,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记录着南水北调工程的源头。“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点水来也是可以的。”1952年10月30日,毛泽东同志视察黄河时说。
南水北调工程规划论证工作从1952年开始,一直持续到2002年,长达半个世纪。其间共有5部委(局)比选、9省(直辖市)、24个不同领域的规划设计及科研单位的6000人次的知名专家、院士参与献计献策,共召开100多次研讨会,对50多种南水北调规划方案进行比选,最终形成《南水北调工程总体规划》。
青山之间,丹江口水库坐拥万顷碧水。南水北调中线以此为起点,蜿蜒北上。
闲暇时,85岁的长江委汉江集团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杨小云仍时常走上丹江口大坝看一看。“很多的技术,从无到有,都是通过试验一一得来的。”她说。
作为同时参与了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和丹江口大坝加高工程的建设者,攻关坝体补强,是杨小云的第一个任务。1963年她所在的施工技术处选定了4个坝块进行试验,以灌浆填充的方式加固混凝土。一年后,杨小云和同事们提交了一份关于混凝土补强的试验报告,以精微之力,为丹江口大坝复工打下基础。
除了水利工程建设,配套的征地移民、治污环保、文物保护、节约用水等工作,规模之大、涉及面积之广、覆盖人口之多,史无前例。
2003年,国务院专门成立南水北调工程建设委员会,先后8次召开会议,决定南水北调工程建设的重大方针、政策、措施和其他重大问题,从中央层面推动南水北调各方面工作的进行。
在东、中线施工中,数十万建设者矢志奋斗,43.5万移民群众顾全大局,催生63项新材料、新工艺,110项国内专利;为破解膨胀土难题,技术攻关者经历了十余年的尝试;为打通穿黄工程,建设者持续6年在黄河底部施工,掘进刀具损伤无数……这个世纪工程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清晰,东线从扬州抽引长江水,利用京杭大运河及与之平行的河道逐级提水北上;中线从丹江口水库陶岔渠首闸引水入渠自流抵达北京、天津,向沿线豫、冀、津、京供水。
南水北调工程从“如有可能”的科学探索已经变成“时代赋能”的大国重器,让相隔千里的长江、淮河、黄河、海河连在一起,用世界规模最大的渡槽群、遍布沿线的自动化设备,构筑起国家水网主骨架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