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在宗馥莉的各种眼花缭乱的操作之下,娃哈哈集团的业务和利润却不断被转移,甚至“娃哈哈”这一商标都被盯上。此时,宗馥莉被三位“同父异母弟妹”在香港和杭州同时被起诉,显然,这三位都已经坐不住了……
杭州市清泰街160号,娃哈哈集团老总部大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落寞。曾经,这里是无数国人记忆中的“饮料帝国”心脏——生产线昼夜轰鸣,货车载着AD钙奶与纯净水奔向全国。如今,随着总部搬迁至气派非凡的新总部大楼,紧锁的铁门、寂静如冬的办公区,与此前的热闹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宗庆后离世半年后,这个承载着三代人记忆的民族品牌,正被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撕裂:官媒曝光的“空壳化”警报、跨境信托的遗产诉讼、家族内斗撕开的隐秘财富版图……当“去娃哈哈化”的阴影笼罩工厂,一个关于资本人性、制度缺位与伦理困境的真相,正慢慢浮出水面。
位于杭州市清泰街160号的娃哈哈集团老总部大楼
空壳之痛:被掏空的民族品牌
“娃哈哈集团总资产58亿元,净利润仅1871万元;而体外公司体系资产高达370亿元,净利润47亿元。”这组数据如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民族品牌光环下的迷雾。一位接近监管层的知情人士透露,国资持股46%的娃哈哈集团,实际掌控的资产与利润占比不足0.4%,“就像一个华丽的壳,核心早已被抽空成标本”。
宏胜集团大门
代工链条里的“暗河”。在娃哈哈AD钙奶的生产链中,隐藏着利润转移的精密齿轮。宏胜集团旗下的代工厂负责生产,但原料采购权却牢牢掌握在宗馥莉掌控的宏胜系公司手中。公开财报显示,娃哈哈集团以高于市场价20%的价格向宏胜系采购PET瓶等包装材料,差价利润最终流入宏胜账户。例如,2023年娃哈哈集团采购PET瓶单价0.85元/个,而代工厂实际采购价仅0.65元/个——这细微的差价,在年产量数亿瓶的规模下,化作千万级的利润转移。
销售渠道的“私有化手术”。2024年,娃哈哈华东地区经销商们突然接到通知:转为宏胜系子公司。一位前经销商坦言:“表面是优化渠道,实则是将宏胜集团利润率从15%跃升至22%。娃哈哈集团只拿到代工费,渠道增值部分被彻底剥离。”这场“私有化手术”背后,是宏胜集团产能扩张速度远超行业平均增速的野心。
资产剥离的“低卖高租”游戏。2022年,娃哈哈集团将广州某盈利瓶装水生产线以评估价6折出售给宏胜系公司。该生产线评估值1.2亿元,实际交易价7200万元,转租后年租金1500万元,三年内收回成本并获利。这场“左手倒右手”的交易,让生产线从集团资产变为宏胜系的“现金奶牛”。
官媒调查发现,娃哈哈集团关联交易金额占比达43%,而宏胜集团近年产能扩张速度远超行业平均增速。一位行业分析师指出:“这种‘体内输血、体外造血’的模式,让娃哈哈集团沦为‘代工工具’,而宏胜系则掌控了利润核心。当民族品牌沦为资本腾挪的工具,公众的信任如何安放?”
从校办企业经销部到饮料帝国崛起的历史溯源
要理解娃哈哈今日的困局,必须回溯其诞生之初。1987年,宗庆后创立娃哈哈,其前身为杭州上城区校办企业经销部,属于典型的集体所有制单位。凭借“儿童营养液”的精准定位,这个草根品牌迅速占领市场。为了扩大产能与获取土地资源,1991年,宗庆后以“小鱼吃大鱼”的方式,承担了杭州罐头厂约4000万元的债务(罐头厂负债累累,濒临破产),并注入资金进行重组。
1991年正值中国经济体制转型初期,企业产权改革尚未深入,集体企业与国有企业类似,存在“所有者缺位”问题。管理层实际掌控企业,但法律上的所有权归属不清。
兼并后,原杭州罐头厂的资产(土地、设备等)与娃哈哈自身的经营积累共同构成集团基础资产,理论上归集体所有。尽管债务沉重,但罐头厂的厂房、设备与土地成为娃哈哈扩张的关键基础。宗庆后作为经营者,个人权益未以股权形式体现,而是通过行政任命与实际控制权实现。这种“人治”特征为后续改制中的产权争议埋下伏笔。
1996年,娃哈哈迎来命运的转折点。为引进外资与技术,娃哈哈与法国达能、香港百富勤合资成立五家公司,外资持股51%,中方持股49%。这场“联姻”为娃哈哈注入资本与国际化管理经验,却也埋下控制权之争的隐患。达能试图将娃哈哈纳入全球产业链,但宗庆后坚持“控制权不可让渡”,双方在品牌使用权上矛盾渐深。2006年,宗庆后以“阴阳合同”事件对抗达能,最终以达能退出、中方回购股权收场。
改制后的“穷庙养富和尚”与“影子公司”架构
1999年,国企改制浪潮中,娃哈哈也启动了股改。由于早期产权界定不清,娃哈哈的集体资产如何量化分配始终存在争议,尽管方案最终形成“国资46%、宗庆后个人29.4%、职工持股会24.6%”的股权结构,但实际上改制并未真正厘清产权边界。
改制协议中,国有股权转让款未实质性收取,仅以低息借款形式留存集团。知情人士透露,管理层与职工持股会每年分红超0.8元/股,而上城文商旅持有的2.42亿股长期未获实质收益。一位国资监管人士直言:“这相当于‘穷庙养富和尚’,国有资产权益形同虚设。”
与此同时,管理层则通过成立真宗投资、启力投资、广盛投资、磐石天诚等体外公司,构建起庞大的“平行体系”。而起家于娃哈哈OEM业务的宏胜集团则犹如一道隐秘的“影子”,深度掌控着这个民族品牌的命脉。这家由宗庆后家族控制、工商登记显示其与娃哈哈集团无股权关联,却被定位为娃哈哈“体外核心运营平台”的公司,近年通过合资建厂、调整采购路径等方式强化控制,负责娃哈哈集团的生产制造、原材料采购、销售渠道建设等关键环节。一位接近娃哈哈的业内人士透露:“宏胜集团看似独立,实则掌握着娃哈哈的‘造血系统’,品牌运营与利润分配被悄然割裂。”某法律专家表示:“这种‘影子公司’架构,既规避监管,又便于利润转移。当制度漏洞成为资本腾挪的通道,谁来为国有资产的安全负责?”
“私有化重构”与品牌剥离
宗馥莉掌权后,改革举措伴随激进清洗:管理层换血、员工转签劳动合同至宏胜集团、387件“娃哈哈”商标争夺战——2025年初,她试图将商标转移至其控股的杭州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虽被国资方制止,但其随即注册“娃小宗”“宗小哈”等新商标,为品牌剥离预埋伏笔。
一位不愿具名的娃哈哈前高管透露:“宗馥莉的策略是‘利润留在宏胜,包袱留给国资’:关闭18家非宏胜系工厂,调整代工模式,将产能向宏胜系倾斜。如今,宏胜集团已掌控娃哈哈三分之一产能,形成事实上的‘私有化重构’。她曾在会议上说:‘我们要让娃哈哈成为宏胜的供应商,而不是相反。’”
商标争夺战的背后,是更宏大的商业版图重构。据官媒梳理发现,宗馥莉近年通过宏胜系在广东、武汉等地逆势扩张产能,同时通过合资公司稀释娃哈哈品牌价值。例如,与某国际品牌合资推出的新品,仅使用“娃哈哈监制”标识,品牌溢价能力大幅削弱。一位营销专家感叹:“这是将民族品牌的灵魂,一点点抽离。”
18亿美元跨境信托背后的财富谜局
2025年7月,宗馥莉三位“同父异母弟妹”的跨境诉讼,更是撕开了其隐秘的财富版图。香港高等法院文件显示,宗庆后通过汇丰银行设立信托,现账户余额约18亿美元,原告方要求分割21亿美元信托权益及娃哈哈29.4%股权。这场诉讼不仅颠覆了“独生女接班人”叙事,更引发公众对国有资产流失的担忧。
根据香港高等法院披露的信托文件,该信托设立于2015年,受托人为汇丰国际信托(HSBC International Trustee Limited),受益人为宗庆后及其亲属。资金来源包括宗庆后历年分红、境外投资收益及股权处置收益。值得注意的是,部分资金通过多层离岸公司(如BVI、开曼群岛注册公司)转移,存在规避国内税务监管的嫌疑。法律专家指出,若认定为“无效信托”,资产可能需返还境内;若合法,非婚生子女或通过信托间接获得股权,威胁宗馥莉控制权。
2024年,整个娃哈哈系总营收突破700亿元,增长幅度约40%。据宗馥莉透露,娃哈哈瓶装水、AD强势增长,为去年业绩全面攀升起到了关键拉动作用。然而,在宗馥莉的各种眼花缭乱的操作之下,娃哈哈集团的业务和利润却不断被转移,甚至“娃哈哈”这一商标都被盯上。此时,宗馥莉被三位“同父异母弟妹”在香港和杭州同时被起诉,显然,这三位都已经坐不住了。一位消费者留言:“曾经支持娃哈哈,是相信它代表中国企业良心。现在看到的却是利润转移与家族内斗,这种背叛感令人心寒。”娃哈哈的“空壳化”迷局,远未尘埃落定。
※本文根据公开法律文件、企业工商信息及《经济参考报》等权威媒体报道撰写,涉及人物观点均引用自公开渠道。文中分析旨在探讨集体企业改制过程中产权争议与国资被架空等问题。
来源:财熵凌镜